第212章 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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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第212章
盡管楚亦瑤認為自己沒事, 還是叫來了醫生，仔細地檢查了身體。
醫生卻表示，她沒有任何問題, 精神力和體力都很充沛，也沒生病。
沈必語皺眉站在旁邊，道：“沒生病怎麽會忽然跟機甲失去聯系？”
醫生被他的表情嚇得夠嗆, 小聲說：“我看到這位病人有精神幻痛，也許是她和她的機甲鏈接不良……”
“別亂說, 機甲是我朋友幫忙制作的，是專門為了我量身定制。”結果話還沒說完, 楚亦瑤又不高興了, 同樣板著臉說：“我駕駛機甲的時候，沒有感受到過任何不適，不是精神幻痛的問題。”
開玩笑, 沈必語本來就對她身體的問題十分在意，好不容易才同意她駕駛機甲到處亂逛, 這醫生胡說八道, 又惹得沈必語反悔怎麽辦？
而且她確認沒有感覺到任何精神力方面的不適。
唯一有點微妙的地方就是, 跟機甲失去聯系的那段時間，楚亦瑤好像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只蟲族。
這種話當然不能在醫生面前說。
可憐的醫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被加在兩個板著臉的人中間, 左右為難。
楚亦瑤朝沈必語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讓醫生離開。
沈必語不情不願地送醫生走了，只剩兩個人的時候, 他坐到楚亦瑤身邊, 說：“說吧，我聽你狡辯。”
楚亦瑤一下就笑了：“這可不是狡辯, 我覺得……這件事可能跟蟲族有關系。”
她將自己跟機甲失聯的時間所看到的東西說給沈必語聽。
然而，沈必語的表情卻越發凝重。
這件事可比李雲清制造的機甲實際上跟楚亦瑤不匹配更嚴重。
蟲族目前是整個星際的大患，楚亦瑤好端端的，怎麽會跟蟲族扯上關系？
沈必語更加緊張，他走到窗口，向外看了一眼，確定外面沒有人後，將窗戶關上，這才回到楚亦瑤身邊，低聲問道：“你確定嗎？不是機甲漂浮晃動的時候，你看錯了？”
楚亦瑤閉上眼睛，仔細回味著那一瞬間。
說實話，她甚至都不覺得那些記憶是死的，她現在睜開眼，屬於蟲族的視角歷歷在目，好像是她現在親眼所見一樣……
這種感覺很奇怪。
她甚至都很難稱呼那是“視角”。
因為比起用眼睛看，那更像是用身體的某種器官“感知”。
人類肯定不存在那種器官，只有蟲族。
楚亦瑤猛然打了個寒顫，睜開眼，確信道：“我確定不是看錯了。”
沈必語皺眉，表情更加嚴肅了。
楚亦瑤道：“再帶我過去一次，也許可以找出原因。”
“不行。”沈必語想也不想拒絕，“這太危險了。”
楚亦瑤又開始看著他不說話了。
沈必語也沈默，兩人對視中，楚亦瑤有點不高興了。她語氣加重一些：“你們又要把我關進玻璃瓶子裏？”
沈必語頓了一下，表情有點無措：“不是……我沒有……”
可楚亦瑤的表情並沒有柔和。
沈必語很快敗下陣來，垂頭喪氣道：“你也不給我們這個把你關進玻璃瓶子的機會啊……”
他和楚英才在管教楚亦瑤這方面，向來同病相憐。
楚亦瑤一意孤行慣了，平時的好脾氣，都只是因為事情沒有觸及到她關系的想法。
那對她而言都是小事，怎麽處理都可以。
真到了她想做的事情上，沒有人可以阻止她。
沈必語只好說：“那我只能先給爸爸打個小報告了，然後把李雲清和丁樺教授接過來。”
“OK，都隨你。”楚亦瑤很幹脆就答應了。
她估摸著沈必語這一打小報告，楚英才非得親自過來不可。
正好，她對自己的來歷有些懷疑，楚英才到了，她得好好跟他談談。
-
李雲清和丁樺都沒什麽事兒，第二天就到了。
但出乎楚亦瑤意料的是，楚英才竟然沒來。
他說自己脫不開身，幾個人商量這件事時，他只打來一個電話。
全息影像就在桌子的另外一端，也好像楚英才親自來參加會議一樣。
只可惜，對於楚亦瑤認為自己和蟲族共鳴這件事，李雲清和丁樺都沒什麽頭緒。
李雲清道：“那蟲族的內部結構跟我們完全不同，沈瀾風那家夥應該是完全舍棄了自己的身體，直接跟蟲族共享意識了，他認為是自己在控制蟲族，但不可能不被蟲族影響，最後的結果，誰控制誰還不一定呢……至於你，我看你就是個普通人類，跟蟲族共鳴，幾乎沒有可能。”
丁樺道：“不過，也不能那麽肯定，蟲族也是這幾年才剛出現在人類視野中的，它們內部十分完善，誰也不知道它們身上還有什麽秘密。”
李雲清表示讚同，但還是對楚亦瑤說：“我還是覺得你不要想太多。”
楚亦瑤註意到，自己這邊聊天時，楚英才一直皺眉關註著，卻沒說話。
他心事重重的樣子，讓楚亦瑤尤為在意。
事情談完，李雲清和丁樺離開後，楚亦瑤又單獨給楚英才打了個電話。
“爸爸，你對我說的事情，有什麽想法嗎？”
楚亦瑤一問，楚英才的猶豫更是浮於表面。
他沈默了一會兒，道：“你上次問我的時候，我就在想，應該怎麽告訴你了，但是……沒想到……”
“沒想到我會跟蟲族發生共鳴？”看楚英才態度，楚亦瑤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了：“你那個做人體實驗的朋友，是不是後來去研究蟲族了？”
楚亦瑤記得，自己從藍花花星球離開的時候，就看到有蟲族在太空中飛了。
那麽沈瀾風派人研究蟲族的時候，應該比那個時間段更早。
這麽一來，就跟自己的年齡暗合了。
不過，自己看上去是個失敗品，不然對方也不會輕易放棄。
楚英才說，那個研究人體實驗的人，是他的朋友。
楚亦瑤問：“能告訴我，真正創造我的人，是誰嗎？”
楚英才默默閉目，他沒有想到，事情還是發展到了這一步。
他本來不想告訴楚亦瑤的。
讓她作為一個普通的孩子生活下去，永遠也別知道自己的身世。
因為那身世的真相對她來說太過殘忍。
此時，楚亦瑤卻道：“爸爸，你要相信，我經歷過很多事情，我可以接受。”
楚英才睜開眼，看著視頻對面的小姑娘。
她正是人一生中最青春的年齡，一頭烏黑的長發，潔白如瓷的皮膚，一雙眼睛也是那麽清澈透亮，卻又帶著同齡人沒有的堅毅與穩重。
回想這些年楚亦瑤做過的事，楚英才長嘆一聲，道：“也許正如你所說，我們對你的保護是有些過度的，我真的很難……很難再把你丟下一次了。”
他難以形容，自己後來發現楚亦瑤還有意識，是一個完整人類後，心裏多麽後悔和後怕。
他怕自己因為一個錯誤讓楚亦瑤誕生，又因為一個錯誤，而讓楚亦瑤消失。
這些事情其實跟楚亦瑤本人無關，只是他自己內心的一種懊悔和後怕。
所以他不想提那段過去，也不想讓楚亦瑤知道。
但楚亦瑤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堅強，她不會被這種小事擊垮。
楚英才嘆息一聲，道：“是，他確實是在做跟蟲族有關的實驗，不過，那時候還沒有什麽蟲族，他只是試圖用自己的方式，來完成一個王……一開始他騙我，說是幫我恢覆精神力，從我這裏取走了很多血肉。”
“我後來才知道，他是想要我的DNA，用來覆制一個怪物，這個怪物有著人類的外表，和截然不同的內核，她能號令自己種族中的所有人，可以成為一個強大的戰爭武器。”
“這種武器，可以不再依靠機甲……大概正是這個原因，才讓你沒辦法駕駛機甲。我後來發現他已經養了一個女孩出來時，已經來不及了，那時候的你已經有四五歲的模樣，我摧毀了他的實驗基地，帶著你離開了首都星，羞愧和懊悔讓我完全沒有辦法面對其他人，也沒有辦法解釋你的身份，這才降落在藍花花星球上。”
“我的本意是想冷靜一段時間，誰知道飛船壞了，那個星球又十分古怪，我沒辦法離開，被困在那個地方兩年，看著你每天只會吃和睡覺，內心充滿絕望，忽然有一天，我就不太想活了，把你丟在垃圾場，把身上的錢全部換了酒，想著，能活幾天算幾天吧……”
誰知後來楚亦瑤竟然恢覆了意識。
還把他也撿了回去。
說楚亦瑤救了他，也不為過。
聽完楚英才的描述，楚亦瑤良久沒有說話。
楚英才有些緊張地看著楚亦瑤，結果發現她好像完全沒有被自己的身世所束縛，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那個人體實驗和如今蟲族的關系。
楚英才一楞，隨後便笑了。是了，他們都已經離開當年很遠了，不論是愧疚，還是羞於見人，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如今的他們，生活很好。
楚亦瑤低聲道：“這麽看來，他後來放棄了人體實驗，卻創造出一群怪物，只是兩個實驗內容，可能有重疊的部分，才導致我能和那些蟲族共鳴。”
楚英才道：“是的，你和蟲族的共鳴，應該不是偶然。”
楚亦瑤變得很高興，這是印證了她的想法。
她問：“既然我能和蟲族共鳴，那能不能用這種方式，切斷沈瀾風和蟲族的聯系？”
楚英才皺眉：“這太危險了。”
他換了個話題，道：“現在整個星際中的蟲族都很躁動，開始無差別攻擊身邊的活物，其中人類受到襲擊的次數是最多的，這應該是沈瀾風的命令，但是蟲族的訊號傳遞，好像也受距離限制，距離首都星越遠的地方，蟲族的躁動就越不明顯，我現在正在首都星附近處理蟲族，它們像是一個個能互相出發的通訊裝置，只要中間出現中空地帶，就能阻止信號的傳送，至少，不會出現那種整個宇宙中所有蟲族一起沖向首都星的情況。”
楚亦瑤明白楚英才的意思，她點了點頭，道：“可是，就算是這樣，那些已經被沈瀾風挾持的人，也沒有辦法拯救。我們昨天去看的時候，發現那個被蟲族包圍的首都星副星上，還有很多活人。”
楚亦瑤說的這些，楚英才都明白。
可就算是把一星球的生命放在天平上，他也很難眼睜睜看著楚亦瑤去冒險。
“爸爸，那個創造出我的人，他叫什麽名字？”
楚英才低聲道：“恒子期。”
楚亦瑤問：“他還活著嗎？”
楚英才眼神茫然的搖頭：“我不知道，回到首都星後，我試圖去找過他，但是他好像人間蒸發了，除了老馮，連認識他的人都不見了……”
楚亦瑤清楚，這個恒子期，十有八九是死了。
他後來應該是被沈瀾風拉攏，進了沈瀾風的陣營。
而做了這麽見不得人的事，事成之後，按照沈瀾風的性格，肯定是第一時間將他除掉。
畢竟，死人才能完美保守秘密。
看楚英才的樣子，似乎還很懷念自己這位故友。
楚亦瑤也記得，老馮曾經說過，楚英才和恒子期的關系很好。
哪怕後來兩人因為研究的事鬧翻了，楚英才也只是獨自離開。
楚亦瑤道：“明天我會再和小語過去看一次，這次我們會帶上李雲清和丁樺教授，也許能找到什麽其他辦法。”
“好。”在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之前，楚英才也只能點頭答應。
希望一切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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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楚亦瑤認為自己沒事, 還是叫來了醫生，仔細地檢查了身體。
醫生卻表示，她沒有任何問題, 精神力和體力都很充沛，也沒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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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被他的表情嚇得夠嗆, 小聲說：“我看到這位病人有精神幻痛，也許是她和她的機甲鏈接不良……”
“別亂說, 機甲是我朋友幫忙制作的，是專門為了我量身定制。”結果話還沒說完, 楚亦瑤又不高興了, 同樣板著臉說：“我駕駛機甲的時候，沒有感受到過任何不適，不是精神幻痛的問題。”
開玩笑, 沈必語本來就對她身體的問題十分在意，好不容易才同意她駕駛機甲到處亂逛, 這醫生胡說八道, 又惹得沈必語反悔怎麽辦？
而且她確認沒有感覺到任何精神力方面的不適。
唯一有點微妙的地方就是, 跟機甲失去聯系的那段時間，楚亦瑤好像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只蟲族。
這種話當然不能在醫生面前說。
可憐的醫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被加在兩個板著臉的人中間, 左右為難。
楚亦瑤朝沈必語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讓醫生離開。
沈必語不情不願地送醫生走了，只剩兩個人的時候, 他坐到楚亦瑤身邊, 說：“說吧，我聽你狡辯。”
楚亦瑤一下就笑了：“這可不是狡辯, 我覺得……這件事可能跟蟲族有關系。”
她將自己跟機甲失聯的時間所看到的東西說給沈必語聽。
然而，沈必語的表情卻越發凝重。
這件事可比李雲清制造的機甲實際上跟楚亦瑤不匹配更嚴重。
蟲族目前是整個星際的大患，楚亦瑤好端端的，怎麽會跟蟲族扯上關系？
沈必語更加緊張，他走到窗口，向外看了一眼，確定外面沒有人後，將窗戶關上，這才回到楚亦瑤身邊，低聲問道：“你確定嗎？不是機甲漂浮晃動的時候，你看錯了？”
楚亦瑤閉上眼睛，仔細回味著那一瞬間。
說實話，她甚至都不覺得那些記憶是死的，她現在睜開眼，屬於蟲族的視角歷歷在目，好像是她現在親眼所見一樣……
這種感覺很奇怪。
她甚至都很難稱呼那是“視角”。
因為比起用眼睛看，那更像是用身體的某種器官“感知”。
人類肯定不存在那種器官，只有蟲族。
楚亦瑤猛然打了個寒顫，睜開眼，確信道：“我確定不是看錯了。”
沈必語皺眉，表情更加嚴肅了。
楚亦瑤道：“再帶我過去一次，也許可以找出原因。”
“不行。”沈必語想也不想拒絕，“這太危險了。”
楚亦瑤又開始看著他不說話了。
沈必語也沈默，兩人對視中，楚亦瑤有點不高興了。她語氣加重一些：“你們又要把我關進玻璃瓶子裏？”
沈必語頓了一下，表情有點無措：“不是……我沒有……”
可楚亦瑤的表情並沒有柔和。
沈必語很快敗下陣來，垂頭喪氣道：“你也不給我們這個把你關進玻璃瓶子的機會啊……”
他和楚英才在管教楚亦瑤這方面，向來同病相憐。
楚亦瑤一意孤行慣了，平時的好脾氣，都只是因為事情沒有觸及到她關系的想法。
那對她而言都是小事，怎麽處理都可以。
真到了她想做的事情上，沒有人可以阻止她。
沈必語只好說：“那我只能先給爸爸打個小報告了，然後把李雲清和丁樺教授接過來。”
“OK，都隨你。”楚亦瑤很幹脆就答應了。
她估摸著沈必語這一打小報告，楚英才非得親自過來不可。
正好，她對自己的來歷有些懷疑，楚英才到了，她得好好跟他談談。
-
李雲清和丁樺都沒什麽事兒，第二天就到了。
但出乎楚亦瑤意料的是，楚英才竟然沒來。
他說自己脫不開身，幾個人商量這件事時，他只打來一個電話。
全息影像就在桌子的另外一端，也好像楚英才親自來參加會議一樣。
只可惜，對於楚亦瑤認為自己和蟲族共鳴這件事，李雲清和丁樺都沒什麽頭緒。
李雲清道：“那蟲族的內部結構跟我們完全不同，沈瀾風那家夥應該是完全舍棄了自己的身體，直接跟蟲族共享意識了，他認為是自己在控制蟲族，但不可能不被蟲族影響，最後的結果，誰控制誰還不一定呢……至於你，我看你就是個普通人類，跟蟲族共鳴，幾乎沒有可能。”
丁樺道：“不過，也不能那麽肯定，蟲族也是這幾年才剛出現在人類視野中的，它們內部十分完善，誰也不知道它們身上還有什麽秘密。”
李雲清表示讚同，但還是對楚亦瑤說：“我還是覺得你不要想太多。”
楚亦瑤註意到，自己這邊聊天時，楚英才一直皺眉關註著，卻沒說話。
他心事重重的樣子，讓楚亦瑤尤為在意。
事情談完，李雲清和丁樺離開後，楚亦瑤又單獨給楚英才打了個電話。
“爸爸，你對我說的事情，有什麽想法嗎？”
楚亦瑤一問，楚英才的猶豫更是浮於表面。
他沈默了一會兒，道：“你上次問我的時候，我就在想，應該怎麽告訴你了，但是……沒想到……”
“沒想到我會跟蟲族發生共鳴？”看楚英才態度，楚亦瑤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了：“你那個做人體實驗的朋友，是不是後來去研究蟲族了？”
楚亦瑤記得，自己從藍花花星球離開的時候，就看到有蟲族在太空中飛了。
那麽沈瀾風派人研究蟲族的時候，應該比那個時間段更早。
這麽一來，就跟自己的年齡暗合了。
不過，自己看上去是個失敗品，不然對方也不會輕易放棄。
楚英才說，那個研究人體實驗的人，是他的朋友。
楚亦瑤問：“能告訴我，真正創造我的人，是誰嗎？”
楚英才默默閉目，他沒有想到，事情還是發展到了這一步。
他本來不想告訴楚亦瑤的。
讓她作為一個普通的孩子生活下去，永遠也別知道自己的身世。
因為那身世的真相對她來說太過殘忍。
此時，楚亦瑤卻道：“爸爸，你要相信，我經歷過很多事情，我可以接受。”
楚英才睜開眼，看著視頻對面的小姑娘。
她正是人一生中最青春的年齡，一頭烏黑的長發，潔白如瓷的皮膚，一雙眼睛也是那麽清澈透亮，卻又帶著同齡人沒有的堅毅與穩重。
回想這些年楚亦瑤做過的事，楚英才長嘆一聲，道：“也許正如你所說，我們對你的保護是有些過度的，我真的很難……很難再把你丟下一次了。”
他難以形容，自己後來發現楚亦瑤還有意識，是一個完整人類後，心裏多麽後悔和後怕。
他怕自己因為一個錯誤讓楚亦瑤誕生，又因為一個錯誤，而讓楚亦瑤消失。
這些事情其實跟楚亦瑤本人無關，只是他自己內心的一種懊悔和後怕。
所以他不想提那段過去，也不想讓楚亦瑤知道。
但楚亦瑤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堅強，她不會被這種小事擊垮。
楚英才嘆息一聲，道：“是，他確實是在做跟蟲族有關的實驗，不過，那時候還沒有什麽蟲族，他只是試圖用自己的方式，來完成一個王……一開始他騙我，說是幫我恢覆精神力，從我這裏取走了很多血肉。”
“我後來才知道，他是想要我的DNA，用來覆制一個怪物，這個怪物有著人類的外表，和截然不同的內核，她能號令自己種族中的所有人，可以成為一個強大的戰爭武器。”
“這種武器，可以不再依靠機甲……大概正是這個原因，才讓你沒辦法駕駛機甲。我後來發現他已經養了一個女孩出來時，已經來不及了，那時候的你已經有四五歲的模樣，我摧毀了他的實驗基地，帶著你離開了首都星，羞愧和懊悔讓我完全沒有辦法面對其他人，也沒有辦法解釋你的身份，這才降落在藍花花星球上。”
“我的本意是想冷靜一段時間，誰知道飛船壞了，那個星球又十分古怪，我沒辦法離開，被困在那個地方兩年，看著你每天只會吃和睡覺，內心充滿絕望，忽然有一天，我就不太想活了，把你丟在垃圾場，把身上的錢全部換了酒，想著，能活幾天算幾天吧……”
誰知後來楚亦瑤竟然恢覆了意識。
還把他也撿了回去。
說楚亦瑤救了他，也不為過。
聽完楚英才的描述，楚亦瑤良久沒有說話。
楚英才有些緊張地看著楚亦瑤，結果發現她好像完全沒有被自己的身世所束縛，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那個人體實驗和如今蟲族的關系。
楚英才一楞，隨後便笑了。是了，他們都已經離開當年很遠了，不論是愧疚，還是羞於見人，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如今的他們，生活很好。
楚亦瑤低聲道：“這麽看來，他後來放棄了人體實驗，卻創造出一群怪物，只是兩個實驗內容，可能有重疊的部分，才導致我能和那些蟲族共鳴。”
楚英才道：“是的，你和蟲族的共鳴，應該不是偶然。”
楚亦瑤變得很高興，這是印證了她的想法。
她問：“既然我能和蟲族共鳴，那能不能用這種方式，切斷沈瀾風和蟲族的聯系？”
楚英才皺眉：“這太危險了。”
他換了個話題，道：“現在整個星際中的蟲族都很躁動，開始無差別攻擊身邊的活物，其中人類受到襲擊的次數是最多的，這應該是沈瀾風的命令，但是蟲族的訊號傳遞，好像也受距離限制，距離首都星越遠的地方，蟲族的躁動就越不明顯，我現在正在首都星附近處理蟲族，它們像是一個個能互相出發的通訊裝置，只要中間出現中空地帶，就能阻止信號的傳送，至少，不會出現那種整個宇宙中所有蟲族一起沖向首都星的情況。”
楚亦瑤明白楚英才的意思，她點了點頭，道：“可是，就算是這樣，那些已經被沈瀾風挾持的人，也沒有辦法拯救。我們昨天去看的時候，發現那個被蟲族包圍的首都星副星上，還有很多活人。”
楚亦瑤說的這些，楚英才都明白。
可就算是把一星球的生命放在天平上，他也很難眼睜睜看著楚亦瑤去冒險。
“爸爸，那個創造出我的人，他叫什麽名字？”
楚英才低聲道：“恒子期。”
楚亦瑤問：“他還活著嗎？”
楚英才眼神茫然的搖頭：“我不知道，回到首都星後，我試圖去找過他，但是他好像人間蒸發了，除了老馮，連認識他的人都不見了……”
楚亦瑤清楚，這個恒子期，十有八九是死了。
他後來應該是被沈瀾風拉攏，進了沈瀾風的陣營。
而做了這麽見不得人的事，事成之後，按照沈瀾風的性格，肯定是第一時間將他除掉。
畢竟，死人才能完美保守秘密。
看楚英才的樣子，似乎還很懷念自己這位故友。
楚亦瑤也記得，老馮曾經說過，楚英才和恒子期的關系很好。
哪怕後來兩人因為研究的事鬧翻了，楚英才也只是獨自離開。
楚亦瑤道：“明天我會再和小語過去看一次，這次我們會帶上李雲清和丁樺教授，也許能找到什麽其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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